读书惹的祸

jacklong

一 晚上像个神灵，使他迷失自我。伏在大桌子上，世界便与他无关。 不曾记得屋外还有晾在月光下的衣服，煤气灶以最温柔的爱，吻着高压锅。夜色和月色被一页一页翻过，一直翻到雄鸡高唱这一页，才肯罢休。 躺在床上，眼睛还要盯好长一段时间的天花板。早上像条爬虫，蜷在被窝里，“不知有汉，无论魏晋”。忽闻上课铃敲响，匆匆洗漱一把，冲进教室，翘起的头发像卷起的书角。 二 年近三十，孑然一身，家徒四壁书，手中一支笔。爱情躲在《诗经》的句子里，财富存在二十年后的理想里。不敢回家，回家就遭遇父母的轮番攻击。无事常骑辆破单车，四处瞎逛，且美其名曰：“寻找灵感”。 唉，灵感，灵感只不过是破单车上的驳驳锈迹，谁爱？ 三 眼镜片越来越厚，世界变成了一首朦胧诗。仿佛很多笑话集中的故事，形容他的“朦胧诗”。 ——有一回，一只蜻蜓栖在墙上，他以为是一枚铁钉，遂将油瓶挂上，蜻蜓飞走了，油瓶跌碎了，一场虚惊。第二回，墙上有枚铁钉，他以为是一只蜻蜓，遂一拳捶去，一声惊叫，“妈呀”。 把“苍蝇”改成“蜻蜓”，是他的无上乐趣。 四 最爱周末，筑书为城，城内只兜售一种食物——方便面，据说味道比隔壁的麻将和扑克好多了。还须定期去医院抓些黄连，治治方便面所赋予的后遗症，“良药苦口利于病”。 他还有一句话，“书犹药也，善读可以医愚。” 你们说——他不愚吗？